【鹤雨】人间烟火
summary：柴米油盐酱醋茶。
故人归的后续，讲讲南安城里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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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安城里从不缺乏故事，大到朝堂上权臣名将的斗法，小到城西张三的狗咬了李四的鸡。
但这些时日，茶馆酒肆里频繁在众人嘴里出现的只有一个词——鹤雨药庄。
谈起起鹤雨药庄，南安城的居民们都有许多的话想说。
“鹤雨药庄那个白大夫，神了！”坦着半边胸膛的壮汉指着左臂一条恐怖的伤疤给大家看，“我本来以为这条胳膊要交代了，没想到去了趟药庄，现在和正常人一样。”
壮汉是个走南闯北的镖头，和他同桌吃茶的也多是在此歇脚的镖师，听了这话纷纷问他这神奇的鹤雨药庄在哪。
人在江湖飘，哪有不挨刀的呢？
多认几个医馆的门，指不定关键时刻能保一条小命。
壮汉刚指了个方向，隔壁桌就有好心人搭腔，“兄弟有些日子没回来了吧，白大夫放了话，她要潜心教人，不是病得要死的别去烦她。”
“带徒弟？”壮汉一愣，白大夫这个年纪怎么就急着收徒弟了。
隔壁桌的一听来了劲，扇子一摇娓娓道来：“前些日子鹤雨药庄得了块御赐牌匾。这一时间啊，求医的人几乎要把药庄门坎踏破。”
“这么多病人白大夫怎么看得过来，所以她说要收几个学徒，教出来替她看些小毛小病。”井边打水的阿婆对身旁妇人说道，“你家阿朵机灵，不如送过去试试。”
“嗨呀，她大字不识一个，白大夫能看得上？”妇人连连摆手，嘴上谦虚着，心中倒是觉得可以一试。
阿朵不识字，但多少跟着土郎中认了些草药。
万一能被白大夫看中，哪怕学点皮毛，也足够这丫头一生无忧了。
看看人家白大夫，住着阔气的药庄，雇着婆子做洒扫杂事，还有个俊秀公子哥陪在身边，真是神仙日子。
但白鹤淮本人不这么觉得，她只觉最近日子里历了一劫一劫又一劫，没片刻消停。
第一劫是苏暮雨这个炸厨房专家重拾了他的厨艺爱好。
第二劫是心怀鬼胎说着来切磋交流的江湖游医们。
第三劫是各地慕名而来求医问药的病人。
苏暮雨的问题最好处理，白鹤淮在厨房里盯着，他多放一种料，她就往里面多下一味毒。
一个多月之后，苏暮雨做饭喜欢灵机一动的毛病得到有效改善。
同行们也好打发，把苏暮雨扔出去打着伞转两圈就能吓退一大片。
但这些病人……
赶是狠不下心赶的，治是累死也治不完的。
好不容易攒来南安城里的名医一起加班加班加点把病人看好一一送了回去，白鹤淮觉得收徒这件事迫在眉睫。
开玩笑，她是想隐居市井纵情山水，不是想当什么鞠躬尽瘁的神医。
早点带出徒弟，早点解放自己！
本着这种念头，白鹤淮的第四个劫难来了。
第四劫是被送来学医的，七八岁狗都嫌弃的小少年们。
“《黄帝内经》素问篇·上古天真论，背。”
没人吱声，白鹤淮挨个看过去，目光所及之都是压得低低的小脑袋。
半响，一个女孩细声开始背诵：“昔在黄帝，生而神灵……”
她背得磕磕绊绊，有些字背错或者误读，但白鹤淮没有打断，耐心地听着，偶然提示一两个字。
“不错。”白鹤淮点头，让她下课了来找自己拿点心。
她记得这个小姑娘叫阿朵，刚来的时候还不识字，边学边背到这个程度属实不容易。
反观那几个据说还上过私塾识字底子好的，一个个装死装得十分熟练
“背不出来的——”白鹤淮拉长声音，眼睛微眯，“你们最好背了《本草纲目》，不然趁早回家去吧。”
一排压低的脑袋齐齐哆嗦了一下。
吱呀一声，书房的门被推开，青衣黑发眉眼温润的男人站在门外，“鹤淮，饭好了。”
小少年们心中燃起一丝希望，他们不知道这个男人姓甚名谁，但他们知道他一出现白大夫必定会被他叫走。
“好，就来。”
果然，她应了声，给他们定下下午的上课时间转身就跟着那人离去。
“你故意的吧？时间卡得这么巧。”白鹤淮越想越气不过，拿戒尺一下一下戳苏暮雨后背，“干嘛给他们台阶下。这下好了，等我回去他们肯定都背熟了。”
苏暮雨走得稳稳当当，好脾气地由她在后面作乱，“背熟了不好吗？”
“好也好，不好也不好。”白鹤淮咬牙切齿，“可怜我还要天天和这群小鬼斗智斗勇。”
苏暮雨低低笑了一声。
“背一个篇章而已，不算过分吧？”白鹤淮绕到他前面，脸上还挂着不快，“你以前习武一天能背多少剑谱。”
“我十八剑阵习的是残本，哪有什么剑谱好背。”苏暮雨面露无奈之色。
白鹤淮愣了一下，她忘记这茬了。
要安慰两句吗？她视线在苏暮雨脸上多停了几秒，他神色如常，留意到她的注视后投来一个疑惑的眼神。
看起来不需要。
白鹤淮放下心，换了个角度继续攻击那群小鬼，“我药王谷的医术诶，摆在他们面前都不肯学。不知好歹！”
“我就算把十八剑阵再写成剑谱拿出去，它也会在第二天变成一捧炉灰。”
话虽这么说，苏暮雨却显得很愉悦，“这里离江湖足够远，我们那些东西在这无足轻重。”
是了，什么药王谷独门秘法，什么失传的剑谱，通通没有一块饴糖来的有诱惑力。
白鹤淮想到这里不禁失笑，她心情好了起来，一蹦一跳跑在前面。
“今天吃什么？我好像闻到香味了。”
“笋干老鸭汤，烫了几颗青菜，吃面。”
“老鸭汤啊，有鸭血吗？”
“……”
白鹤淮笑得更起劲了。
说到鸭血，还有段典故不得不说。
早几个月，药庄里掌厨的赵姨突发奇想拎了只活鸭子来，说要弄点新鲜鸭血给他们做鸭血粉丝汤吃。
苏暮雨听说了自然是要去学习。
鸭血得在鸭子活着的时候取，赵姨让苏暮雨按住鸭子，她熟练地给鸭脖子上开了一刀再塞过来一个瓷碗，自己转头去调做鸭血要用的盐水。
哐啷当——瓷碗翻了。
鲜血流了一地，鸭毛飞了满天。
鸭子拽着断开半截的脖子，扑棱着翅膀蹬着腿使劲向外逃窜，破碎气管里发出怪异嘶哑叫声。
苏暮雨，暗河的持伞鬼，江湖上臭名昭著的四大魔头。他没按住一只鸭子。
鸭子逃出去不到一米。
赵姨两步上来抓起它，用力把鸭脖子凑到碗边。
“哎哟你们年轻人，手上这点劲都没有。以前没见过是不是，吓着了吧？不用在这待着了，等会儿做好了喊你们来吃。”
白鹤淮听到赵姨边念叨边赶人，捂着嘴憋笑憋到面部抽搐。
言归正传。
苏暮雨听她又提起这事也只能叹气，“你要想吃还让赵姨来烧吧。”
“也不是特别想。”
果然，她只是听到鸭汤就想揶揄他而已。
厅里餐桌上摆了两碗鸭汤面，汤色奶白浓郁，面上码着整齐的鸭肉，正袅袅飘着热气。
“我觉得这样挺好。”白鹤淮专注地撇开浮油舀起一勺汤，续上之前的话题，“你又能感受到生命的温度了，这是好事。”
对面传来轻轻的一声嗯。
反正江湖不会再有持伞鬼，鹤雨药庄的苏公子取不了鸭血也无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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纠结半天还是取了个很俗的标题，俗就俗吧。反正他们所求的就是这种很俗的平凡日子
另外根据我在炸组的多年潜水经验，木鱼一定是灵机一动派的！他只要别灵机一动，那么做饭应该不会很夸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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