普通路过肥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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洗清秋

summary:谁说故事一定会有结局。

*暗河中心粮食向,接少歌结局

*有鹤雨和怜墨,只有两句话就不打tag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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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夜。


月色凉薄,夜深露重,却有两道人影在这浓重的夜幕间穿行。一位黑衣红伞,一位暮紫罗缎。他们本是不容于世的恶鬼,但被寒露沁湿的散发、衣角无暇拂去的泥灰让他们更像风尘仆仆的旅人。


月光依稀照出一条河流。


苏暮雨在河边停下脚步,但他没有回头,“你不该跟来。”


“这是我最该来的地方。”慕雨墨没刻意去咬妖娆的调子,此时她和苏暮雨的语气相差无几,“慕家主不在暗河还能去哪?”


“大家长死在天启,谢家主死在天启,慕家主当然也可以死在天启。”


“唯独你苏家主活着出来了?”


苏暮雨沉默着,他不否认这个说法。


“别傻了。”慕雨墨晒笑,“这样没人会信服你,即使你是苏暮雨。”


“……”苏暮雨默了片刻,却挑起另一个话头,“你不是想去唐门找唐怜月吗?”


“暗河杀了唐老太爷。”


“苏昌河杀的,他已经死了。”


清泠泠一句话砸在地上,无人作声。


慕雨墨垂眸盯着那潺潺溪水,那浮着月色的水没过她,灌进她的口鼻、血管、心脏,她心酸涩得难以呼吸。她猜苏暮雨也不好受,但他还是这样说了。


“雨哥,就剩我们了。”


慕雪薇死了,死于武功散去后再压不住的寒毒。


慕青羊死了,折在仇家手上。


白鹤淮死了,孤身赴南诀后再无踪迹。


苏喆死了,一身旧伤和破烂的肺终究拖垮了他。


苏昌河死了,死在苏暮雨剑下,


苏昌离死了,慕婴死了,谢七刀死了,谢旧城死了……那么多人都死了。


慕雨墨深深吸了口气,低声重复道:“雨哥,就剩我们了。”


“你很久没这样叫我了。”


苏暮雨闭上眼睛,他想藏起些什么,但过往洪水一样咆哮着袭向他,岂是一双眼皮能挡得住的。他眼睫在颤,面上想来也不是毫无波澜。


好在慕雨墨是聪明人,她看得出却不会拆穿,她只是幽幽在叹息。


“是啊。雨哥,不要赶我走了,你需要我,我也一样。”


慕雨墨提起裙摆,沿着月光下的水波溯溪而上。这次苏暮雨没有拦她,却也没有跟上来。他定定站在原地,身型单薄瘦削,像把断剑。


慕雨墨不忍回头去看,不论如何,唐怜月至少还活着。


但白鹤淮……


暗河,星落月影阁。


这栋华美的楼阁里第一次汇聚了这样多的人,可这么多的人却并未为它添上几分热闹,而是越发得沉寂诡异。


吱呀——一屋子的人目光都聚向那扇打开的门。


慕雨墨踏进楼阁,掩唇笑道:“这么齐?刚好,省了找人的功夫。”


她在老位置坐下,没骨头一样侧身倚着椅背,漫不经心地扫了眼屋里的人,眼里秋波依旧,美艳而骇人。


苏暮雨收了伞挂在背后,他手上那个抱了一路的坛子终于露出来,顿时许多道目光汇聚在他身上,他手中的坛子上。


苏暮雨浑然不觉,走过前厅,登上台阶,撩开重重帘幕朝着最上方那个位置走去。


“苏家主,这是要作什么?”


嘶哑得听不出原声的声音回荡在楼阁中,不知是从哪个阴暗的角落里传出来。


“取眠龙剑。”


苏暮雨声音依旧淡漠。


一枚巨石砸入幽暗河流,楼阁里顿时起了一片杂声,有抽气声、说话声、骂声,当然也有利器破空声,以及重物坠地之声。


苏暮雨慢悠悠地走着,好像刚刚被袭击又出手的不是他。


血缓缓淌开,屋里死一样宁静。


“有想法的一起上吧。”慕雨墨娇声笑道,“眠龙剑易主,不见血像什么话。”


几只纸蝶悄然落在慕雨墨身后,却在沾上她衣襟的瞬间泯灭成灰。


慕雨墨打了个响指,细小的蜘蛛出现在四处,“开宴。”


“疯了,都疯了。”苏红衣握紧自己的武器,警惕着周围每一个人。


苏紫息和她背贴着背,同样觉得荒谬极了。


这种荒谬的感觉在看到一个苏家少年拔剑刺向苏暮雨后更是达到巅峰,她不禁破口骂道:“艹,苏家有人对家主动手!”


苏红衣也骂了一声,“脑子进水。”


谢霁,慕洛川并肩站在台阶下,替苏暮雨拦下部分杀手,他们是昔日的巳蛇和辰龙。


“我们是不是老了。”慕洛川挥袖洒出一群纸蝶,不禁感慨,“我们那个年代都巴不得头儿拿眠龙剑。”


谢霁在他布下的迷阵中穿行,她挥刀斩去一人回头看向帘幕之后,“不是我们老了,是头儿很久没出过任务了。”


暗河新一代长起来的年轻人只听过持伞鬼的故事,却不熟悉苏暮雨。


对苏暮雨怀着特殊的期待,折服于他独特人格魅力的到底还是只有她们这一批人。


慕洛川叹了口气,刚想伤感几句就被衣服上趴着的红色蜘蛛吓得拔高声调,“雨墨!你这蜘蛛认人的吧?!”


“不认。”慕雨墨声音遥遥传过来,“炸死你个没大没小的,叫家主。”


谢霁抿唇,但笑意还是止不住泻了出来。


当年在蛛影时,这种对话隔三岔五就能听见,只不过慕雨墨喊的是“炸死你个四脚蛇”然后头儿就会无奈出来劝架。


“别闹了。”


苏暮雨提着眠龙剑走下来,顺手弹出一道剑气打掉慕洛川身上的蜘蛛。


星落月影阁里的闹剧演到末尾,还站着的多是经历过上一次血之夜的熟面孔。慕雨墨略扫了一眼,弯腰向苏暮雨拜下:“大家长——”


“不必。”苏暮雨打断她,“我还是苏家家主。谢霁,谢家由你继任家主。”


谢霁颔首领命。


“雨墨,带慕家把暗河外的孤虚之阵阵眼改掉。”


“好。”慕雨墨看他没有停下的意思,问道,“你呢?要去哪儿。”


苏暮雨低头看了眼手中从天启一路抱来的坛子,“去办点事,很快回来。”


谢霁看着苏暮雨踏出这座充斥血腥的楼阁,消失在夜幕中,轻叹一声:“他好像和以前不一样了。”


以前的苏暮雨会对这一地血腥无动于衷吗?


“别想太多,没有人能一成不变。”慕雨墨伸了个懒腰向外走去,“散了,记得叫教习带人把这收拾干净。”


苏暮雨离开暗河,径直取道去了南安。


暗河驻地离南安不远,他全力运轻功赶路,日出时分便站在昔日的药庄里。


药庄废弃已久,寂寥得没有一丝人气,走进去随意就会带起一片飞扬的尘灰。这里唯一干净的就是后院一座无名墓碑,冬至刚过,有人来祭扫过。


应该是辛百草。


苏暮雨换掉碑前干瘪的水果,摆上糕点小菜,点了三柱香。


六年前白鹤淮失踪在南诀,苏暮雨不愿相信她已死,又怕她在地下当无人供奉的孤魂野鬼,于是立了这无名无姓的衣冠冢。


他这次来也不仅仅是为了祭奠故人。


苏暮雨找来铲子,在墓碑旁边挖起另外一坑。


从前,他和苏昌河聊起过死亡。


苏昌河叼着根草,吊儿郎当地坐在他边上说:收什么尸,要是连我都死了,你还是抓紧逃命的好。


苏暮雨说万一呢。


万一,苏昌河砸吧砸吧嘴,万一有机会你就把我烧了吧,好带。


带回暗河吗?


呸,谁要葬在暗河。那群东西恨不得把我挖出来扬了。


苏暮雨嘴角微扬,这样直白的苏昌河真是少见。他接着追问,那你喜欢在哪?


苏昌河想了一会儿,说,南安城那药庄吧。多少还是我苏老板自己的地界,你肯定也喜欢那里,到时候我们下面还能再凑一桌。


苏暮雨把坛子放进坑里,心想确实好带。


那样高挑的一个人,被烈火焚烧之后只用区区一个坛子就能装下。


眠龙剑也被放进坑里,和坛子一起。他不确定苏昌河还想不想要这把剑,但这剑留在世上也是祸害,不如给他陪葬。


他又拿起铲子,一下下把土填回去。


苏暮雨思绪飘得很远,他想他什么时候可以躺进这里,或者他有机会躺进这里吗?


谁能给他收尸?


慕雨墨吗,希望她活得够久。


药庄里又立起一块无名的墓碑,苏暮雨把最后一壶酒浇在新坟前。


他检查了药庄里布的机关,一切如常,除了特定的几个人,不会有闲人误入打搅亡魂的安宁。


日头渐升起来,院墙外传来邻里们生活起居的动静。


有大婶在药庄外双手合十拜了几下,嘴里念念有词。


“神医保佑。保佑我孩子平安归来,可别沾上南诀可怕的病”


旁人笑她不拜神佛拜破屋子干什么。


大婶瞪了他一眼,“新来的吧?这从前住过神医,很灵的。”


苏暮雨听着院墙外的动静只觉得恍惚,原来除了他们还有人记得曾经的药庄。


原来那不是虚妄的镜花水月。




————TBC————

还有续篇,续篇里cp浓度会高一点

本来是个前情提要,一不小心写嗨了就当粮食向先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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